“小来呀，有些事情不是电话里能讲清楚的，你告诉我，小姜总是不是真的。”

关上门的那刻，许开再也憋不住话了。

从直播到剧组，他心里像是有根羽毛，一直在勾起他心底的痒痒肉。

只要他问，就能从姜来口中得到正确的答案，他知道，姜来不会说谎话，也最讨厌说谎话。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非常耿直。

姜来坐在沙发边，拿起一个橘子剥呀剥，然后递给许开：“开哥，嗯，这个小姜总吧，既对也不对。”

他在想应该如何表达，说他是小姜总吧，他从来没有去过公司，小姜总更确切的说是称呼姐姐姜临的。

要说不是吧，他们这一辈都是小姜总，父辈的称呼是大姜总。

到现在，姜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许开笑得花枝乱颤，手捏着兰花指：“我懂，我懂，我都懂，有这些关系咱们就要早早准备，这样看那些营销号还怎么喷，现在喷的越狠以后打脸就会有多狠。”

他和姜来一起在娱乐圈闯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对姜来的性格最是了解。

没有直接说出拒绝的话，就说明肯定是小姜总，至少直播当中出现的那家公司，绝对是姜来家里开的。

许开当时可是在姜来直播间仔细研究过那家公司，凡是镜头中出现的一草一木，都仔细研究过。

尤其是配备总裁专属电梯，这可不是什么小公司能有的。

想明白这点，许开立刻接过姜来手中还未剥完的橘子，关心地问：“哎，小来，怎么能让你亲自剥呢，这公司是做什么的，房地产？医药电器？还是电脑？”

一边问，许开脑海中一边思索这些公司负责人的姓名，他在脑海中扒拉哪些公司老板姓姜。

扒来扒去，他也没有扒出来哪家姓姜。

也不是全没有姓姜的，不过许开不敢想，想到那里他也太大胆了。

姜来想了一会儿，许开举出来的例子，姜氏都有涉猎，毕竟有那么多家分公司，不过最大的巨头不是那些。

“手机，其他的也都有经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手机。”

姜来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长公主

这是姜临打来的电话。

他对许开说了声抱歉，先接个电话。

留下许开一个人在原地僵硬。

过了好久，许开才敢活动手脚。

整个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他兰花指都吓得翘不起来了。

手机可和那些房地产什么的不一样，房地产各个省市都有大公司，医药电器也都是。

手机这种行业，总共也不过就那么几家巨头。

新出来的手机厂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真正做大做强广为人知的有四家。

这些老板名字那都是为人熟知的，想不知道都难。

而其中就有那么一家姓姜。

许开恍然记起，他和小助理现在用的手机，都是姜来送的。

包括家里那些平板电视机之类的，全部都是姜来送的。

自从遇见姜来，每年姜氏新出来的手机型号，他们都是最先使用到的。

还没有上市的时候就能得到，年年换新。

他自己用不到手机给了父母，过年的时候，父母拿着最新型号的手机炫耀了好久，从初一到初五都拉着他串亲戚，不断炫耀。

在多数父母用家里孩子替换下来的手机时候，他父母全部都是最新的手机，价格上万。当然会炫耀很久。

这件事情在许开的脑海中记了很久，他当时还打趣说，要跟着姜来一辈子，谁也别想甩掉他。

当时许开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这些都是姜来对他们的爱。

————不惜花费大价钱买来最新的手机。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许开双腿一下子就软了，整个人像是瘫在沙发上一样。

这可是首富家的公子，他不敢想象他们居然一起闯荡了好几年。

许开有心要站起来，手脚却酸软无力，怎么也无法从沙发上爬起来。

缓了许久，他才打开手机，开始搜索姜氏集团。

从前关于姜家了解都是手机发布，其他的是半分也不知道。

百度词条上也只有姜氏集团两位当家人的信息，其他的是半分也没有。

姜来一直在外边讲电话，他也知道那是姐姐打来的。

许开在网上一直扒，从一个十分不靠谱的小道网站上翻到了关于姜家的一句信息。

那和姜来姜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只提了一句两兄弟相处和睦，家里一条心，没有闹出其他富人区的脏污事情。

许开抱着手机，仔细从新闻的图片上寻找和姜来相似的痕迹。

姜家两兄弟，接受采访的基本上都是姜家老二，比较年轻，大概四十来岁。

计算计算年龄，姜来应该是姜家大老板的孩子。

如果是二老板的话，那在当时年龄太小有娃娃也是犯法的。

一家子颜值都高。

许开在微博那些八卦账号和热爱手机电子产品玩家的账号翻找关于姜氏集团的其他照片。

“开哥，橘子怎么还掉地上了。” 姜来接打完电话，差点儿没踩到地上的橘子。

橘子完整地躺在地上，姜来拾起抽出纸张包裹着放在小茶几上。

“小来呀，不” 许开双手后撑，尽力让自己上半身坐正，“来哥，从今以后我管你叫哥，来哥，你是我亲哥。”

许开幽怨地看了一眼姜来：“来哥，你说说你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不早说，早知道，”

“早知道我也还是小演员姜来。” 姜来截断了许开下边的讲话。

下边的内容他根本不需要去猜想，无外乎是“你家庭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点点头资源不就都来了，做什么要费劲。”

他就是不想要听到这些声音，他可以自己努力，做什么要依靠家庭。

许开也从自己的堕落思想中走了出来。

和姜来在一起的这几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姜来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对方在意那些家庭背景，他根本不会成为姜来的经纪人。

他是在做经纪人方面有些心得，也算小有成就。

可这也不足以当上姜家要为姜来选择的经纪人。

他们能够遇见全是缘分。

许开顿了顿，又说：“是我想错了，哪怕是这样也得早做准备，咱们接下来都要改变改变策略了。”

无形之中，好像有股力量从许开的脚心钻入，温暖的力量钻进了四肢百骸。

他的腰板直挺挺起来，做事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畏手畏脚。

许开觉得，现在的他再站起来喷一群键盘侠都可以。

那些键盘侠绝对喷不过现在的他。

从前的他已经逝去，现在的他是崭新的、充满力量的他，无惧任何黑粉键盘侠。

经纪人要做准备这件事情，姜来没有阻止，也的确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等到那一天来临，被打个措手不及。

姜来翻开剧本说：“开哥，你冷静冷静，不要这么一副像兴奋过度的样子。”

许开激动地抱着手机：“什么叫一副像兴奋过度的样子，我这就是兴奋过度了，幸福地浑身冒泡泡。”

说着，他原地转了两个圈圈。

从前他还在迷茫前路，深夜大把大把揪着头发惆怅接下来怎么和黑粉战斗。

现在他再也不怕了。

他背后有底气，再加上姜来的努力，这样的演员不涨粉丝那谁涨呢。

*

“恬恬姐，我可以回家住吗？我保证很小心的，一定不会暴露让外人拍到我的。” 叶馨馨小心翼翼端着茶放在叶恬恬面前。

面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叶恬恬轻嗤一声，拨弄着手上的玉镯，她捏起叶馨馨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才说：“那行吧，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出去，衣服发型记得换一换，等到录制的时候我会通知院长的。”

叶馨馨不停地鞠躬：“谢谢恬恬姐姐，你人最好了，谢谢你。”

“行了行了，去换衣服去吧。”

她最是喜欢被人感谢的感觉，那种高高在上被人崇拜的感觉，是她一直追逐的。

叶恬恬双腿交换了个姿势，身上穿的淡青色旗袍将身材的玲珑尽数显出，凹凸有致。

等会儿顾总要过来看她，她也不希望叶馨馨留在这里打扰他们，哪怕叶馨馨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心中也膈应。

叶馨馨进到最里边的屋子，从床下边拽出来一个塑料袋，是超市里那种最普通寻常的透明塑料袋。

她从里边掏出自己的衣服。

这是她来到这里时候穿的衣服，洗的发白有毛边的白T恤，裤子是很多年前流行的七分裤，脚上镶钻的水晶鞋也换成了塑料质感的红色凉鞋。

凉鞋的鞋底子还翘着边，穿进去明显要小自己脚一圈。

全部都换下来之后，叶馨馨将漂亮得像公主一样的衣服折叠整齐，摆放在床上。

最后，她又翻出来自己印着茉莉花图案的小发圈。

发圈早已经没有弹性，她绕了一圈又一圈才扎好头发。

小茉莉发圈是她身上最漂亮的一样东西，是她五岁那年，遇到的一个漂亮姐姐给的。

当时的她头发上是红色的毛线，缠了一圈又一圈扎起的头发。

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把自己头发上的发圈取了下来，替她扎好了头发。

全部换好之后，叶馨馨没有任何不舍，她将自己带来的塑料袋整齐叠好塞在口袋里。

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没有任何不舍。

她知道这里从来就不属于她，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那个小院儿才是她的家。

叶馨馨再次从房间出来，屋外的鸟雀叽叽喳喳，像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白雪公主变回了灰姑娘。